郑钦文直播

直播间的网球课

郑钦文在直播里讲起发球，眼睛便放出光来。她排出一串术语，什么"抛球高度"、"转体节奏"、"手腕放松"，分明是极平常的话，从她嘴里说出来，却显出十二分的郑重。

我向来以为网球不过是挥拍击球的勾当，看了郑钦文直播，才知道内中有如许讲究。她将手机支架摆在球场边，一边示范一边解说，动作极是利落。那球拍在她手中，竟像是生了根，与手臂连作一体。球飞出去，划一道白线，便钉在对面场地的角落里。

直播间的看客们照例要发些弹幕。有问"如何克服双误"的，有问"反手怎么练"的，郑钦文一一作答，并无半点不耐烦。偶有外行人说些外行话，她也不过微微一笑，照旧细细分解动作要领。

这倒教我记起少年时学乒乓的旧事。教练每每只说"多练"，至于如何练，练什么，却向来是含糊的。而今郑钦文在方寸屏幕上掰开揉碎地讲，竟显出几分"师者"的模样来。

直播将结束时，她忽然说起伤病的事。"职业球员没有不受伤的，"她对着镜头笑了笑，"但每次回来，都会更强些。"

屏幕暗下去了。我望着黑下去的直播间，忽然觉得，体育之道，原不在胜负，而在这般直面困难的勇气罢。